解救《荒原狼》——黑塞的“幽默治疗”
心理医生得心理病了,如何是好!《荒原狼》讲述了一个从事精神活动的中年男人的精神危机,并在危机中治疗的故事。
“荒原狼”我们可以理解为一只脱离了群体的“孤狼”,或是在人类精神的荒原上寻找“食物”的“狼”,亦或是带着面具的“狼人”。
小说叙事中穿插议论,传统手法和现代手法结合,以三次危机和三次解救搭建起整体文本结构。第一次,陷入虚无和痛苦的哈里在夜色中游走,得到神秘人的小册子《非为常人而作》——对荒原狼的人格形象做理论分析;第二次,和青年教授相遇,在自责中生活再一次陷入痛苦时,赫尔米娜出现——一位灵魂向导带着哈里层层体验俗世生活乐趣,荒原狼原来的人格形象得到部分破坏和重建;第三次,魔幻主义的化妆舞会是现代性创作手法,魔剧院里打开的各种“门景”意在体验哈里原来的人格完全解体后的虚构世界和人性面貌。
荒原狼的文学形象与黑塞生平十分相似,因此我们可以说:“出版者序”是借出版者之名的作者自序。“哈里的病并不是个别人的怪病,而是时代本身的弊病,是哈勒尔那整整一代人的精神病,染上这种毛病的远非只是那些软弱的、微不足道的人,而是那些坚强的、最聪明最有天赋的人,他们反而首当其冲。”作者正是这样的人,所以《荒原狼》可以看成是一部自传体小说,哈里·哈勒尔就是赫尔曼·黑塞。
工业革命带来了物质世界的飞跃,也助长了野心家的欲望,于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。以往的信仰在枪炮的轰鸣中摇摇欲坠,生命不堪一击,这对当时的人们冲击很大,尤其是那些从事精神生产的人,“人生意义何在”的问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。处在这样混乱的时代,黑塞迷茫了。《荒原狼》的写作背景正是在一战后二战前,一战时,德国国内战争热情空前高涨,黑塞作为反战者,自然遭到了不公正地对待;一战德国战败不久,狂热分子希特勒上台,很快便酝酿下一次大战:“元首们正在紧张而卓有成效地准备下一次战争,我们其他人则在跳狐步舞,吃夹心巧克力”。在满足、娱乐的环境下,有谁关注一个拥有出色洞察力的文人的警惕和呼吁?群体失去了思考,被花言巧语的家伙利用,黑塞不但得不到理解,还要被道德绞杀,知识分子的良知被报纸污蔑为“国家的叛徒”,而这些报纸“读者数量惊人”,这一切加剧了作者的孤独情绪和精神压力。1916年,黑塞的父亲去世、小儿子患病、妻子的精神疾病又恶化住院,社会的孤立和家庭的变故使49岁的黑塞一度精神崩溃,在自杀边缘游走,不得不接受心理治疗:《荒原狼》便是一部“治疗”的书。
文本中的“治疗”,更多地是剖析、重建哈里的人格形象。现代文学的一个特点是:人物不再是单纯的善与恶,而是一个复杂体,这里有外部时代的原因,但更多地是人自身的复杂。哈里发现自身有许多矛盾和虚伪:一个憎恨小市民阶级的人,却从来没有在市民精神以外的地方生活过,反而喜欢那里的温顺气氛;哈里认为爵士乐和巴赫、莫扎特等真正的音乐相比,简直是胡闹,可他仍然从这种胡闹的音乐中得到了情欲的快乐。荒原狼想克服狼性,但又不能成为完全的人,他发现自己的灵魂是不统一的,便产生了一种混乱和不洁的感觉,这是他痛苦的根源。“一个人的个性太强,自醒意识太强,就会反过来反对自我,破坏自我。”然而,某种弱点和惯性使他不能走向绝对境地,可歌可泣地走向毁灭——理解这一点,只需要知道,很多文人和艺术家都是“自杀者”。关于自杀,黑塞的解释是:“把那些真正自杀的人称为自杀者是错误的,他们只是受一时的激情和偶然的因素自杀,就他们的本性与特点来说,他们不属于自杀者行列。”《荒原狼》的最终目的并不是分析自杀的原因,而是解救自杀。1941年,黑塞在《荒原狼》瑞士版后记中写道:“荒原狼的故事写的虽然是疾病和危机,但是它描写的并不是毁灭,不是通向死亡的危机,恰恰相反,它描写的是治疗。”
小说开篇《为狂人而作》,狂人指那些忧郁者、孤独者、思索着。哈里是一个在文学、音乐、哲学等方面受过良好训练的专家,精神的东西很发达,能做很多复杂的事情,但却没学会做简单的事情,生活技能方面相当不行。他游离于所有社会集团之外,时常和“常识、民主、公共道德以及资产阶级的教育发生激烈的冲突”,生活愈来愈孤独。哈里的悲剧是,他既不能走向绝对境地,也不愿成为市民阶级,其实荒原狼有足够的天才做一次冒险——成为殉道者(绝对境地)——“他只是因为怯弱才生活在这个世界中。”最后,万般痛苦之下,他想到的出路是自杀,当哈里想用刮胡刀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,赫尔米娜出现了。赫尔米娜有两重角色,一重是拯救者,是教哈里生活的使者。她带他享受生活的另一面:跳舞、喝酒、大笑、做情爱游戏;赫尔米娜教哈里融入到普通人的世界之中,而这之前,他完全守着自己不纯粹的精神领地;赫尔米娜告诉哈利:“生活并不是英雄角色”,生活是错的,你是对的,你应该学会驾驭生活。人不能脱离现实世界建立自己的人格形象,在没有解救精神之前,死亡只是消灭肉体,而不是通往理想世界的通道;杀死荒原狼,“杀死一个矛盾的人格形象,用刮脸刀可不行。”哈利寻找的世界就是他的真实灵魂世界,一个人灵魂里没有的东西,别人是无法给于的,他以为灵魂里拥有的东西,在赫尔米娜的帮助下,经过层层体验,最终被否定。确定自己的灵魂就是杀死自以为是的灵魂。
在尝过生活的乐趣,多少带些堕落地满足之后,荒原狼再一次怀疑生活,渴望受苦,不过这一次是稍微释怀的:欲望交织着悔恨(蝎子与女人的腿),绝望中带着渴望。原来的人格完全解体后,生活驯化了荒原狼,使它变得十分温顺;但也可能反过来,凶残毕露。魔剧院便是一个信仰崩塌后的虚构世界,魔剧院里有两派:一派反对工业文明,他们销毁机器、砸烂工厂;一派呼呼人们警惕反政府主义者的混乱,赞同工业文明。
当信仰崩塌以后,原来是神学家的小学同学变成了无政府主义者,他们把驾驶汽车的富人(象征工厂主)全都打死,原因是汽车跑得太快(工业世界快速发展)。当信仰丧失,人性的恶就会被释放出来:从最初有动机的行为演变成无目的地屠杀,最后为了娱乐和发泄而杀人。无政府主义者的混乱愈演愈烈,队伍愈来愈壮大,牺牲者很快变成同谋者,他们毁灭世界也不在乎毁灭自己。在战争中,人变成了战争的工具,甚至包括将军,他的偶然的善意也不能改变什么。
前面讲到赫尔米娜的一重角色是拯救者,赫尔米娜的另一重角色是一面镜子,是哈利自己的灵魂。原来的人格完全解体后(杀死赫尔米娜),人变成了一个真正地混沌体,由许多棋子(局部)组成,没有主体面孔,这就是“生活的游戏”:人为了更好地生活在现实世界里,只能在各种面孔间切换,生活就是这样。瓦格纳有他的队伍,莫扎特有他的队伍,黑塞也有他的队伍,无论是偶像还是追随者,他们都带着时代的错误和原罪,每个人都肩负着时代的原罪,职责就是罪责,人一出生就有了罪,生活就是受罪,对此我们无能为力;我们赞赏大提琴,也无权批评收音机,只能付诸一笑。所以黑塞给出的解救苦难的办法是“黑色幽默”——生活在绞刑架下的笑。
“音乐”和“笑”是贯穿全篇的两个主题。从莫扎特的崇高的音乐到充满感官刺激的爵士乐,从歌德的永恒的笑到绞刑架下幽默的笑,这便是黑塞的救赎方式。现实本身的混沌和人的试验性,预示着“幽默”也许是“哈利们”唯一地出路。幽默是“那些完成伟大使命收到阻碍的人的美妙发明。”弗洛里德认为幽默是“反崇高”的,它能让来自外部的压迫和内在的压抑都得到释放。
“人本身是由复杂结构组成的混沌体,人不是完美的造物,而是一种妥协的产物。人不过是一种试验和过渡,是自然与精神之间的一座又狭窄又危险的桥梁。人的概念不过是市民协议而已。”笔者认为这段话是全文的核心,也是解救心灵疾病的精神良药。物理学的进程表明了人类对于宇宙的了解十分有限,生物学的进程似乎更加缓慢,不管是对物理世界的宏观认识,还是对人自身的微观认识,都表明了上述哲学观点的科学依据。
人的不明朗,决定了由人组成的世界秩序的不明朗。没有人文的科学是危险的,人类有限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不得不用强有力的制度去限制的地步,战争就是最好的例子之一。武器是科学发展的结果,但如果没有管制,以现代武器的杀伤力,毁灭地球——准确地讲是毁灭人类自己,是完全有可能的,核武平衡,那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平衡。再者讲:制度和伦理只能限制好人,假如恐怖组织绑架了几个科学家,强迫他们制造核武器呢?假如某位科学狂人篡改自己的基因污染人类基因池呢?我们所说的“好人”,只是一个假设体,因为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好人。自然和人都是一个混沌体,混沌之外可能有秩序,但它并非人力所见,有些东西是藏在基因和潜意识中的,自己说不清楚自己,这从科学上也是讲得通的。
后记:
从反对市民性到成为市民中的一员,可能很多读者觉得这样的“治疗”是悲观的。小说本来针对的就非常人,自杀者荒原狼变成悲观者,是可观地疗效,现代小说并不是要呈现一个所谓圆满和正能量的结局。
读《荒原狼》有感
前言:偶然在小红书看见一条推送“这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作品普通人都可以读”,一下子吸引了我的兴趣。点开之后发现列出的四本书《悉达多》、《德米尔》、《在轮下》和《荒原狼》。在读完了第一本《悉达多》之后,开始拜读第二本《荒原狼》。
正文:
一个人的作品一定不能脱离他所生活的时代背景和人生经历,古今中外皆是如此。所以,每当我去读一本书的时候,我总会关注作者所生活的时代背景和他当时写作这本书的人生阶段。我们每一个个体都受当时生活的时代背景和自身局限性的影响,普通人如此,伟人也是如此。而这个时代烙印也好,个人烙印也罢,肯定会在他的作品中留下痕迹,而这也是我们了解他,尽可能读懂他最好的着力点。黑塞于1877年出生于德国,1919年迁居瑞士,在46岁的时候获得诺贝尔文学奖,1962年85岁时在瑞士家中逝世。黑塞的外祖父是印度传教士,长期在印度传教;母亲出生于印度,是个虔诚的信徒;父亲是基督教新教牧师。黑塞从小的成长环境是多元而开放的,多种宗教、文化的混杂对黑塞后来的文学创造,具有重大的影响。
黑塞的长篇小说《荒原狼》发表于1927年,是其中期作品的代表。在发表《荒原狼》之前,黑塞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在第一部小说《彼得卡门青》大获成功后,黑塞移居波登湖畔,潜心创作,过着隐逸的生活。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对黑塞产生了极大的冲击,他开始撰文反对战争,宣扬人道主义,却被自己的国家贴上了叛徒的标签,许多老朋友与他决裂,甚至丧失了房屋、家庭以及财产。心灰意冷的黑塞与祖国决裂,于1923年入瑞士国籍。入世层面的潦倒再加上婚姻家庭的破裂,使得黑塞陷入了严重的精神危机。正因这些变化,这部作品的风格相较黑塞此前诗性的、极富美感的创作有了明显的转变。而《荒原狼》中哈勒尔的形象,也正是黑塞本人的真实写照。
《荒原狼》的主人公哈里.哈勒尔是个五十岁左右,患有痛风病的中年男人,他带着两只箱子和一大箱子书,租住了复折式屋顶的阁楼和隔壁的卧室。他很安静,不合群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;他穿着得体,个性敏锐且易怒;他生活习惯很坏,喜欢抽烟喝酒,房间里常常烟雾缭绕,满地酒瓶。荒原狼就是这么一个人。他是一名正直的作家,但是同时又是一个十分厌恶中产阶级的中产阶级。他认为自己一半是人一半是狼,因此他将自己视为“荒原狼”。他参加聚会,因为反战言论而被与会者斥责,他发觉自己愈加孤独。回家时遇到了赫尔米娜,获得肉欲的快乐。后来,又通过赫尔米娜结识了音乐人帕布洛和姑娘玛利亚,在音乐与感官中忘记了痛苦,并且在幻觉中,他找到自己人生的真谛,最终以一场暴力结束了一切。
最开始读《荒原狼》时,我一度认为哈勒尔患有精神病,因为他待人向来彬彬有礼,却在独自一人时说出最恶毒的字眼。我读完这本书的最初感受是哈勒尔完成了自我救赎,但是进一步思考却发现这本书的真谛绝非如此。一个长期压抑自己兽性的人,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兽性与人性并存时,选择压抑兽性,展露人性。但是这种选择的结果就是兽性在压抑中不断侵蚀人性,在人性崩溃的瞬间,兽性的自由与解放,使得其以最原始的方式去应对一切。
黑塞的“荒原狼”并不仅仅是指哈勒尔,而是指所有的处于所谓文明社会中的人。人自诩为高等生物,拥有能理性思考的能力。凭借这种理性,人为社会、为自然、为几乎所有其能触及的一切编织出各种条条框框,人将这些条条框框称为所谓的文明。在文明中,人将自己的理性变成暴力来维持其所认定的“一切”,却在不知不觉中,将本能通过所谓的理性释放出来,然后野蛮地展开一切自己认为理所应当的行动。
如果用一句话概括这部作品,那就是“一位精神病患者不断作死与救赎的二三事。”当我们拿《荒原狼》和同时代的《人间失格》拿来稍微对标一下,我们会发现两者都那么丧,主角都是有精神问题,作者都是有精神问题,都带有自传性质,都讲到了某个(些)女性对自我的救赎,都成天厌世想自杀,而且还都是笔记(手札)被第三者发现从而展开的故事,有点儿意思,这么说起来,要是你看过人间失格,那一定得看看荒原狼。
我们都说《荒原狼》时代是一个信仰缺失的堕落时代。然而,第一次世界大战过去这么久了,有谁敢说,我们的身上就没有荒原狼的时代影子呢。在这个物欲横流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的时代,人们的精神却是迷茫的空虚的,钱和权越来越成为一种信仰...
白岩松曾经说过:“我们要有信仰,而信仰的核心是敬畏。”正如一条大河两边的河堤,一边是“敬”,一边是“畏”,只要堤坝足够高,不管河流怎么波涛汹涌,都不会泛滥成灾。然而,这么多年来,现实的欲望之河肆虐泛滥,时常冲堤而过。今天的人们,很多时候主观意志不受大脑支配,喜欢说着言不由衷的话,戴着伪善的面具去做人。有些话,很多人说出口的那一刻自己都会鄙视自己,这不就是从荒原狼身上分裂出的那无数个与自己为敌的影子吗?为了工作,为了生活我们不得不做荒原狼一样的人,虽然这样的生活我们都知道累,但依然放任,直至习惯。
结语:其实,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匹荒原狼,在麻木庸碌的面具后悲哀地嚎叫。
读《荒原狼》有感
——读赫尔曼·黑塞的长篇小说《荒原狼》
《荒原狼》是一部超现实主义小说。书中的主人公哈里(自称荒原狼),是一位饱学之士,深谙欧洲古典哲学、神学、音乐、绘画等各种文化形式。他年轻时曾想有所作为,做一番高尚而有永恒价值的事业,但在现实生活中,理想破灭了。哈里看到二战前的德国受到军事与工业寡头的影响与控制,正在一步步迈向战争。他反对互相残杀的战争,反对狭隘的民族沙文主义和军国主义,却招来一片“爱国人士”的诽谤和谩骂。他到处看到庸俗鄙陋之徒,追名逐利之徒,各党各派为私利而倾轧。他深感时代与世界、金钱与权力总是属于平庸而渺小的人,真正的人却一无所有。社会上道德沦丧,文化堕落,荒原狼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。在他看来,周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游戏。他感到非常痛苦,烦躁不安,无家可归。
哈里还是一位正直的让人称道的知识分子,充满人道主义思想,他嫉恶如仇,厌恶假话,反对庸俗,追求人性的,神圣的,高尚的精神。不过哈里明白,令他这种痛苦进一步升级的原因,不仅仅在于他与外部世界的矛盾,更在于他内心的矛盾。哈里说:“面对充满暴力与谎言的世界,我要向人的灵魂发出我作为诗人的呼唤,只能以我为例,描写我自己的存在与痛苦……”哈里年近50岁,婚姻破裂,用他的话说,他是一头误闯入人世间的狼。他身上有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:人性和狼性。他既有人性,又有兽性,既有高尚光明的一面,又有庸俗阴暗的一面。在他身上,人和狼不是相安无事,而是势不两立。一个人灵魂里存在的两者互为死敌,这种生活是异常痛苦的。这种矛盾的发展,使他越发不能融入这个社会,孤独中的他甚至已失去了和人打交道的能力。
请看哈里应邀到一位教授家里做客的片段。
哈里进入客厅,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幅歌德的肖像画。哈里是歌德的粉丝,见这幅画太俗,顿时生气起来。尽管歌德100年前就死了,但他觉得歌德不应该是这付自命不凡的样子。他甚至认为,因为有这幅庸俗的画像存在,他和他们家的友谊可能一下子化为乌有。女主人进来,祝贺哈里气色好。哈里知道自己老了,心中对女主人的假话充满不悦。接着见到教授。教授正在看一张报纸,报纸在批判一个名叫哈里的人的反战“卖国贼”言论。教授不知道眼前的哈里就是报纸上的哈里,把这个哈里臭骂了一顿。晚餐是在不协调的气氛中进行的。教授问了哈里一些问题,“很快我就说了一大通谎话,每说一个字都得拼命忍住恶心。”其间,哈里始终摆脱不了那幅歌德画像的刺激,恼怒中,忍不住把自己的不满说了出来。他的话过于尖刻,得罪了女主人。哈里慌忙道歉:“我请您和夫人原谅,请您告诉她,我患有精神分裂症。同时请允许我就此告辞。”临走之时还不忘说了一句,您“接受一张反动报纸对哈里的意见所持的愚蠢而固执的态度,是与学者的身份不相称的。那个‘坏蛋’,那个不爱祖国的家伙哈里就是我。”一个小时的做客就此结束。
哈里心中一幅美好的图画被溅满了现实的污点,他觉得没有安全感,不再感到清白无辜。他把人生是否还有意义这个问题作为人的痛苦和劫数加以体验。他是一个因为发展个性而深感内疚的人,此时的生活目的不再是自我完成,而是自我解体,回归母体,回归宇宙。他想到了自杀。从教授家出来,哈里就在街上游荡,他没有决心回去自杀,缺乏临门一脚的勇气。他走进一家酒吧。自那晚在酒吧开始,他先后认识了3个人:俗世人性的象征,哈里的精神引导者赫尔米娜,肉欲象征的玛利亚,理性与感性的结合体,有完美人格的帕勃罗。从此引出全书意识流的高潮——这也是人们对《荒原狼》有着不同的解读,反应不一的篇幅所在。
——哈里接受赫尔米娜的引导,学习华尔兹舞、狐步舞等各式舞蹈,学习生活的享受。哈里觉得:我的灵魂本已冻僵麻木,现在又开始呼吸了。生活迈过门槛向我走来。
——哈里结识了性工作者、**玛利亚。他感到:通过她(玛利亚),我学习了孩子般去熟悉并享受表面的游戏,去寻找瞬间的欢乐,寻找纯净的*爱中人的本性,动物的本能。但这只是阶段性的。
——哈里认识了乐手帕勃罗。他们谈音乐的作用,争论音乐的等级与目的。帕勃罗告诉哈里:一旦人们不再严肃认真地看待自己,一切更高级的幽默就开始了。
——作者为哈里设计了一座虚幻的魔剧院,在那里,他遇到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灵魂的自己。他在魔剧院抢夺汽车,参加战争,猎杀无辜;经历人体结构指导;遇到少年时的恋人;和音乐家莫扎特谈话;因爱而**。最后他获得的判决是:终生不死。
《荒原狼》告诉读者,人有许多灵魂。每个人的生活不是只在两个极——欲望和精神,或者圣人和君子——之间摆动,而是在不计其数的极之间摆动。换言之,人就是魔鬼,每个人身上存在成百上千个不同的灵魂,而每个灵魂——有如棋子一般——有着不同的色彩。如果在生活的棋盘上摆出不同的棋子,就会演绎出不同的人生游戏。
哈里在魔剧院中游历了自己的内心地狱,经历了灵魂的洗礼之后,决心再一次游历自己的内心地狱,并准备再次尝试痛苦,再次为自己的荒谬无稽而战栗。这似乎是哈里对自己内心的最终解救之道。哈里是疯了还是太过清醒?不得而知。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,哈里追求的是永恒——那是一个真正的人经历了苦难、罪孽、差错、热情和误解之后进入的永恒。全书的最后一句话,也是哈里的语言:“我总有一天会更好地学会玩这人生游戏。我总有一天会学会笑。帕勃罗在等着我,莫扎特在等着我。”
〖本书作者赫尔曼?黑塞(1877—1962),德国作家,1946获得诺贝尔文学奖。《荒原狼》是黑塞中期创作的代表作。本书是樵歌无意中读到的黑塞的第二本小说,第一本是《悉达多》。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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