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骨时代的“文”与“章”

今天我们讲字、词、句、章遂成文章。实际上，在甲骨时代是文、词、句、章遂成文章。文章最小的构成单位（单字）叫“文”或“章”而非“字”。“文”与“章”组合成“文章”最初的意思也不是今天所说的一篇表达完整思想或观点的文字，而是指结构清晰的颜色和图案。

1 甲骨时代，“文”即字，“章”指画

“文”的甲骨文是笔划交错的图腾符号，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字。

“章”的甲骨文是用“辛”（即刀具）刻画出“田”形图案，也就是刀刻画岩画一类的简单图形。刻划图腾符号，可能是用作标记或者记事，是为提醒众人。所以，早期的“章”就是后来的“彰”，“章”加上“彡”表示醒目的图腾符号，这就有了“彰显”的意思。所谓“尧舜之所以章也”（见《吕氏春秋?知度》），所谓“平章百姓”（见《书?尧典》）就是彰显和提醒的意思。后来的人们开始雕刻各种印章，包括私章或者公章，这印章之“章”用的就是“章”的本义，指彰显身份。

“文”和“章”既然都是刻画出来的简单图腾符号，二者到底有什么区别没有呢？也就是说，这笔画交错的“文”形符号与“章”字刻划的“田”形图案有什么不一样的表意没有？

从古文献使用二字的情况看，“文”应该是指笔画交错的文字符号，而“章”应该是指较为复杂的图形，或者说是早期的绘画作品，即“文”指字，“章”指画。

《诗?小雅?六月》中讲“织文鸟章，白旆央央。”这是描述旗帜上的图案，大意是说，白色的旗帜上既织有文字，也织有鸟形的图案。可见“文”“章”有别，各自表意确定无疑。

2 甲骨时代“文”即“字”，但“字”非“字”

甲骨时代的“字”并没有我们今天表达文字的含意。甲骨文“字”的象形是房子里一个孩子，表示生儿育女的意思。《易?屯》中说“女子贞不字，十年乃字”，这里的“字”就是生育的意思。

古代人什么时候可以生儿育女呢？《礼记?曲礼上》说“男子二十，冠而字。”也就是说，到了二十岁，就可以加冠赐字，这就代表着可以结婚生子了。所以，古代中国人除了姓名之外，通常还有一个字，比如孔子乃子姓孔氏，名孔丘，字仲尼。

古文献中的“字”一直都是表达生儿育女的意思，什么时候取代“文”变成了表文字符号的意思呢？

这又得怪万恶的许慎作《说文解字》。我说过，许慎作《说文解字》，对古文字解读的错误率超过30%。这一方面怪小篆简化甲骨金文时错误百出，另一方面也因为许慎的时代见不到甲骨金文，只能望文生义，凭空臆断，以“字”代“文”，遗毒千年。

3 “文”与“章”什么时候组合成了“文章”

除了“织文鸟章”将“文”与“章”并用外，许多古文献都有类似的用法。

《周礼?考工记·画缋》中说“青与赤谓之文，赤与白谓之章，白与黑谓之黼，黑与青谓之黻，五采备谓之绣。”在这里，“文”与“章”不仅指图腾符号的不同，还有表颜色不同之意。红绿色为“文”，红白色为“章”，王彩为“绣”。

《楚辞·九章·橘颂》有“青黄杂糅，文章烂兮”的说法，这里同样是讲颜色杂乱，所以“文章烂兮”。当然，这里无疑有颜色杂乱，必然导致图案纹理不清，结构模糊之意。

《诗·大雅·荡序》说“厉王无道，天下荡荡，无纲纪文章。”这里似乎是将“文章烂兮”之烂引伸为纲纪制度的杂乱无序了。

到了汉代，司马迁在《史记·儒林列传》中说“文章尔雅，训词深厚。”这表图腾和颜色的“文章”就有了今天所谓文章的含义了。

“词”和“句”自甲骨时代至今并未出现歧义，就不讲了。值得一提的是“句”字，其象形表义为用“口”说出的话可以用符号“「」”标识为一个一个的片段，这就是所谓“句”。可见这引号的来历或者说使用引号的思想源头还是很早的。

成语： 相得益彰

拼音： xiāng dé yì zhāng

解释： 相得：互相配合、映衬；益：更加；彰：显著。指两个人或两件事物互相配合，双方的能力和作用更能显示出来。

成语典故

出处： 《史记·伯夷列传》：“伯夷、叔齐虽贤，得夫子而名益彰。”汉·王褒《圣主得贤臣颂》：“聚精会神，相得益章（彰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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