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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即将手抄完一本地藏经,历时近一个月啊。我想以此功德回向给我弟弟冤家债主。如何详细操作,请指点。谢

百变鹏仔12个月前 (03-16)阅读数 9#古诗
文章标签汉王回向

回向是重要的修行法门,关于回向,《大乘义章》卷九之中,曾提出三种回向,即(1)菩提回向:谓回自己所修一切善法,以趣求菩提的一切种德。(2)众生回向:谓深念众生,故愿回自己所修一切善法给与他人。(3)实际回向:谓为灭有为,趣求实际,以回自己的善根,求平等如实法性。印光大师在其文钞中多回向多所开示,除了采取了一般回向的意义,又具有净土宗的鲜明特色,下面试概述之。

一、回向的一般含义

印祖在增广文钞复永嘉某居士书九中开示:“每日功课回向,一一当与法界众生。若此功课为此,彼功课为彼,亦非不可。然必又有普回向之愿,方为与三种回向相合。三种回向者:一回向真如实际,心心契合。二回向佛果菩提,念念圆满。三回向法界众生,同生净土。人各有志,人各有业(业谓职业)。但随缘随分即可,不必与一切人皆同也。”此说三种回向与《大乘义章》相同,而同生净土为归宿。

二、净宗中回向的含义

净土宗以信愿念佛求生净土为宗旨,所以净宗之回向必指归往生净土。所以,印祖在与增广文钞卷一与陈锡周居士书中开示:“又举凡礼拜读诵大乘经典,及作一切于世于人有益之事,悉皆以此回向西方。不可唯以念佛回向西方,其余功德,另去回向世间福报,则念不归一,便难往生。须知真能念佛,不求世间福报,而自得世间福报(如长寿无病、家门清泰、子孙发达、诸缘如意、万事吉祥等)。若求世间福报,不肯回向往生,则所得世间福报,反为下劣。而心不专一,往生便难决定矣。”净宗回向以发愿求生净土为本,这是观经三心之一,回向发愿心的要求。印祖开示:“其心中但具愿生之念,即是常时回向。”(增广文钞复永嘉某居士书四)。

三、回向与菩提心

回向就是菩提心的体现和修法,可以上契佛心,结缘释怨,成就大乘胜行。印祖在与徐福贤女士书中开示:“然须发菩提心,誓愿度生。所有修持功德,普为四恩三有法界众生回向。则如火加油,如苗得雨。既与一切众生深结法缘,速能成就自己大乘胜行。若不知此义,则是凡夫、二乘自利之见,虽修妙行,感果卑劣矣。”印祖在文钞三编卷一复杨慎予居士书中又开示:“须知无论诵经持咒,均以恭敬至诚为主。均以普为四恩三有,法界众生,回向西方,则其利大矣。若世间无知之人,事事为己,则其利益随心力而下劣矣。譬如一灯,燃百千灯,其灯光明了无减损。若不相燃,其光亦不增大与久。回向时当知此意。不但为自己父母恩人如是,即怨家亦如是。方能上契佛心,下结众缘而解众怨。”印祖对一位受魔扰的居士开示:“病与魔,皆由宿业所致。汝但能至诚恳切念佛,则病自痊愈,魔自远离。倘汝心不至诚,或起邪*等不正之念,则汝之心,全体堕于黑暗之中,故致魔鬼搅扰。汝宜于念佛毕回向时,为宿世一切怨家回向,令彼各沾汝念佛利益,超生善道。此外概不理会。彼作声,也不理会作怕怖。不作声,也不理会作欢喜。但至诚恳切念,自然业障消,而福慧俱皆增长矣。”(增广文钞卷二复某居士书)

四、回向之功德无量

在增广文钞卷一复周孟由昆弟书中大师又开示:“佛所以教人,凡诵经、持咒、念佛、作诸功德,皆为法界众生回向。平时尚为无干涉之法界众生回向,况母殁而不至心为母念佛乎?以能为一切众生回向,即与佛菩提誓愿相合,如一滴水,投于大海,即与大海同其深广。如未到海,则勿道一滴,即长江大河,固与大海天地悬殊也。是知凡施于亲,及一切人者,皆属自培自福耳。知此义,有孝心者,孝心更加增长,无孝心者,亦当发起孝心。”在三编卷三复章道生居士书一中又开示:“念佛当发志诚心,深信心,回向发愿心。(谓以己念佛功德,回向法界一切众生,悉皆往生西方。)若有此心,功德无量。若只为己一人念,则心量狭小,功德亦狭小矣。譬如一灯,只一灯之明。若肯转燃,则百千万亿无量无数灯,其明盖不可喻矣。而本灯固无所损也。世人不知此义,故止知自私自利,不愿人得其益。”

有一种疑问:圣者有功德回向,凡夫有什么可回向的呢?印祖在增广文钞与徐蔚如居士书三中回答了此疑:“读太夫人汲汲流通《大藏》,刻印契理契机之书,直欲愧死。而朝暮礼诵时回向,乃摅我愚诚。尚望太夫人慈愍,挽弥陀圣众,以速度我,何可谓为法施?然不妨借此缘事,以增长自利利他之心。故博地凡夫,当礼诵时,尚为诸佛回向,况示居凡位,于理又有何妨。”

五、回向的具体修法

印祖开示:“念佛、回向,不可偏废。回向即信愿之发于口者。然回向只宜于夜课毕,及日中念佛诵经毕后行之。念佛当从朝至暮不间断。其心中但具愿生之念,即是常时回向。若夫依仪诵文回向,固不得常常如是。”(增广文钞复永嘉某居士书四)

五、回向是导圣道修行归于净土的纽带

1、普贤菩萨十大愿王回向求生极乐世界,既显示了净土法门的高尚地位,对治骄慢知见,又成就净土法门一切行门无不还归此法界之义,还成为末凡的指路明灯。印祖开示:“须知净土法门,正摄上上根人。是以善财已证等觉,普贤菩萨犹令以十大愿王,回向往生,以期圆满佛果。且以此普劝华藏海众。是知回向往生净土一法,乃圆满佛果之末后一着也。世有狂人,不审教理。以愚夫愚妇皆能修习,遂谓之为小乘而藐视之。不知其为《华严》一生成佛之成始成终第一法门也。”(增广文钞卷三乐清虹桥净土堂序)。又开示:“良以末法众生,自力微弱,匪仗佛力,决难即生解脱。华严会上,华藏海众,等觉菩萨,尚以十大愿王,回向往生,况末世之学者乎。”(上海世界居士林《佛学研究丛书》序)

2、回向成就助行和圆修的往生意义。印祖在增广文钞复高邵麟居士书三中开示:“佛愍众生无力断惑,难了生死,故特开一仗佛慈力,带业往生之横超法门。无论断惑与否,若具真信切愿,持佛名号(此是正行),及修行众善,回向往生(此是助行),无一不得生者。” 修行众善,回向往生是助行。在《近代往生传》序中开示:“或圆修万行以回向,或专持佛号以求生。”善巧回向可使一切行门成为净土助行,如在徐福贤女士书中开示:“至于日用之中,所有一丝一毫之善,及诵经、礼拜种种善根,皆悉以此功德,回向往生。如是则一切行门,皆为净土助行。犹如聚众尘而成地,聚众流而成海,广大渊深,其谁能穷。”我们注意到凡开示回向必与信愿念佛正行之外的种种助行关联,按照善导大师弘愿与净土要门的判教,就可以知道,信愿念佛正行全仗佛力,自然往生,而定、散诸善则必须通过回向发愿才能变成往生净业。故回向求生净土对于净土要门自他二力行者要而又要。印祖开示:“然无论诵何经持何咒,皆须念佛若干声回向,方合修净业之宗旨。”(增广文钞复周智茂居士书)。

净土要门的具体内容就是观经说的净业三福,也可以代表一切圣道门的修行,这些修行未到断尽见思惑地位,不能了分段生死,而回向求生净土,就可以仗佛慈力,带业往生。从这里可以看出印祖之所以说净土法门统摄一切禅教律之义。印祖在陈圣性贞女贞孝净业记中开示:“按《观无量寿佛经》,净业正因有三:一孝养父母、奉事师长、慈心不杀、修十善业,此四种属世善。二受持三归、具足众戒、不犯威仪,此三种属戒善。三发菩提心、深信因果、读诵大乘、劝进行者,此四种属慧善。前二大小随人,此则唯属大乘。此十一事,若全若半,乃至一事,以深信愿,回向净土,皆得往生。”

重在回向

选择字号 1215182124

摘自道源法师《地藏菩萨本愿经讲记》校量布施功德缘品第十

诸位在这里要特别注意:你除了会布施,还得要会回向,就是要注意‘回向法界’这四个字。前面有讲过地藏经有两个经眼:一个是‘业力甚大’大到不可思议:‘能敌须弥,能深巨海,能障圣道。’在事相上发明业力。这一品经文的经眼就是‘回向法界’,就是回向法性,法性就是理体,就是真理的实体,要回向真理而不著相。前面业力是事相,这里回向法界是理性,合起来就是理事无碍,理事圆融,所以地藏经并非你所认为是浅显的经,凡是能回向法界就是最深的义理。

佛经上说回向有三种:‘回者转也,向者趣也。回转自己所修之功德,趣向三处,故名回向,三处者:一者菩提回向,回自己之功德,而趣向于佛果菩提所谓回因向果也;二者众生回向,回自己之功德,而施于一切之众生,所谓回自向他也;三者实际回向,回自己之功德,趣求真如实际,所谓回事向理也。’第一种是我自己所修功德一定要回向佛果菩提,我不求人天福报,也不求二乘小果。第二种众生回向就是把我的功德施给一切众生,我不求自己的福报。第三种实际回向,就是把功德回向趣求真如实际,就是真如之理,所谓回事向理,你所修的功德就是属于实相,你不著实相回到真如实际理地上,或理性上。‘法界’在佛经上有三种解释:一者界限义,一个界两个界等十法界等就是界限;二者因义,法界是诸法之因。;三者法界就是法性,这里就依法性解,所以回向法界者,就是回向一切诸法的本性。一切诸法就是真如理性,回向真如法界。

金刚经里讲‘无住行施’。住就是执著。‘就是不要执著去行布施。’内不著能施之我,外不著受施之人,中不著所施之物,所谓‘三轮体空’,即是回事向理也。这布施是个妙法、是个成佛之最大功夫,能度你的烦恼,了脱你的生死,他是总摄六度法门,你一执著我是布施之人,则别人不如我,慢心一起,不但度不了烦恼,更增加根本烦恼。你若执著受施之人,则不能平等布施,亲者布施,疏者仇者则不布施,是起分别心冤亲不平等。要是执著所施之物呢?则著财物之相,是你所喜爱,则不肯舍,好的贵的不肯舍,所以也不能执著所施之物。这三项就叫‘三轮体空’。所以能以三轮体空的心来布施,则同样是一件布施行为,却因你能将功德回向法界,所得果报亦是种种不同。而且是千差万别。

这个‘回向法界’就是地藏经的经眼,太重要了。这第十品的较量布施功德缘品,几乎每一段都会劝导众生要回向法界。

现在讲地藏经就是大乘经典,你听了一部地藏经功德很大,甚至于你只要听闻一句或一个偈颂也好,发起殷勤郑重的心,赞叹大乘经典,是度人到彼岸成就佛道的舟航,就是因为你懂得经里的道理,才会更加恭敬这大乘经典!因为能令众生离苦得乐,所以你才会赞叹啊,因为你赞叹恭敬,所以你就布施种种香花灯涂果乐来供养经典,这个善男女就能获得无量无边的大果报。这是指获得人天殊胜美妙的快乐,但若能将此功德,都把他回向法界,则这个福报更大,大到能令这善男女成就佛道。’因为这大乘经典的道理是与法界契合的,是遍法界,而我们的心也是遍法界的,以这个殷重诚恳的心,来跟那个遍法界的真如实相相应,所以所得的福报自然是无量无边了。相反的如果你以轻浮的心,妄想纷飞的心来听经,则这个福报就很有限了。所谓大乘经典,就是佛对大根机众生所说的六度万行之教法,如华严般若,方等诸经等。普贤观经云:‘若有昼夜六时礼十方佛,诵大乘经,思第一义甚深空法,一弹指顷除灭百万亿那由他恒河沙劫生死之罪。’

然而这大乘经典,任何一句一偈都是成佛之因,成佛之种,就如同摩尼宝珠一般,只要一句一偈就能获大果报!也只有大乘经典才会叫你将功德回向法界,大乘经是叫你度众生,是为众生才成佛的。一切众生皆有佛性,一切众生都有机会成佛,

而这部地藏经,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在教导在家人:‘如何培福修福,如何避祸、如何不堕三恶道,如何超度祖先,如何使生儿育女平安获福!如何外出平安事事如意,简直就是众生的无限保险公司,如能回向法界,最后还能成就佛道。’这才是真真不可思议的大乘经典。

至于回向文,不仅要按照 ~伊梵※语菲~ - 经理 五级 的,还要代你的冤亲债主回向法界

“智者千虑终有一失”的下一句是:愚者千虑,必有一得。

出处

我即将手抄完一本地藏经,历时近一个月啊。我想以此功德回向给我弟弟冤家债主。如何详细操作,请指点。谢

出自《史记 ·淮阴侯列传》,意思是聪明的人在上千次考虑中,总会有一次失误;愚蠢的人在上千次考虑中,总会有一次收获。包含了一种朴素的辩证法思想,说明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,聪明之人不可能永远聪明;看似愚笨的人,他也有聪明的时候。

赏析

这几句成语包含了一种朴素的辩证法思想,说明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,聪明之人不可能永远聪明,他也有失误的时候,只要正确对待失误,才能将它降低到最少。反之,看似愚笨的人,他也有聪明的时候,只要加以学习,就会有所收获。

原文

淮阴侯韩信者,淮阴人也。始为布衣时,贫无行,不得推择为吏,又不能治生商贾(经商)。常从人寄食饮,人多厌之者。常数从其下乡南昌亭长寄食,数月,亭长妻患之,乃晨饮蓐(同褥)食。食时,信往,不为具食。信亦知其意,怒,竟绝去。

信钓于城下,诸母漂,有一母见信饥,饭信,竟漂数十日。信喜,谓漂母曰:“吾必有以重报母。”母怒曰:“大丈夫不能自食,吾哀王孙而进食,岂望报乎!”

淮阴屠中少年有侮信者,曰:“若虽长大,好带刀剑,中情怯耳。”众辱之曰:“信能死,刺我;不能死,出我袴下。”于是信孰视之,俛出袴下,蒲伏(同匍匐)。一市人皆笑信,以为怯。

及项梁渡淮,信杖剑从之,居麾下,未得知名。项梁败,又属项羽,羽以为郎中。数以策干项羽,羽不用。汉王之入蜀,信亡楚归汉,未得知名,为连敖。坐法当斩,其辈十三人皆已斩,次至信,信乃仰视,适见滕公,曰:“上不欲就天下乎?何为斩壮士!”滕公奇其言,壮其貌,释而不斩。与语,大说之。言于上,上拜以为治粟都尉,上未之奇也。

信数与萧何语,何奇之。至南郑,诸将行道亡者数十人,信度何等已数言上,上不我用,即亡。何闻信亡,不及以闻,自追之。人有言上曰:“丞相何亡。”上大怒,如失左右手。居一二日,何来谒上,上且怒且喜,骂何曰:“若亡,何也?”何曰:“臣不敢亡也,臣追亡者。”上曰:“若所追者谁?”曰:“韩信也。”上复骂曰:“诸将亡者以十数,公无所追;追信,诈也。”何曰:“诸将易得耳。至如信者,国士无双。王必欲长王汉中,无所事信;必欲争天下,非信无所与计事者。顾王策安所决耳。”王曰:“吾亦欲东耳,安能郁郁久居此乎?”何曰:“王计必欲东,能用信,信即留;不能用,信终亡耳。”王曰:“吾为公以为将。”何曰:“虽为将,信必不留。”王曰:“以为大将。”何曰:“幸甚。”于是王欲召信拜之。何曰:“王素慢无礼,今拜大将如呼小儿耳,此乃信所以去也。王必欲拜之,择良日,斋戒,设坛场,具礼,乃可耳。”王许之。诸将皆喜,人人各自以为得大将。至拜大将,乃韩信也,一军皆惊。

信拜礼毕,上坐。王曰:“丞相数言将军,将军何以教寡人计策?”信谢,因问王曰:“今东乡争权天下,岂非项王邪?”汉王曰:“然。”曰:“大王自料勇悍仁彊孰与项王?”汉王默然良久,曰:“不如也。”信再拜贺曰:“惟信亦为大王不如也。然臣尝事之,请言项王之为人也。项王喑恶叱咤,千人皆废,然不能任属贤将,此特匹夫之勇耳。项王见人恭敬慈爱,言语呕呕,人有疾病,涕泣分食饮,至使人有功当封爵者,,唯独邯、欣、翳得脱,秦父兄怨此三人,痛入骨髓。今楚彊以威王此三人,秦民莫爱也。大王之入武关,秋毫无所害,除秦苛法,与秦民约法三章耳,秦民无不欲得大王王秦者。於诸侯之约,大王当王关中,关中民咸知之。大王失职入汉中,秦民无不恨者。今大王举而东,三秦可传檄而定也。”於是汉王大喜,自以为得信晚。遂听信计,部署诸将所击。

八月,汉王举兵东出陈仓,定三秦。汉二年,出关,收魏、河南,韩、殷王皆降。合齐、赵共击楚。四月,至彭城,汉兵败散而还。信复收兵与汉王会荥阳,复击破楚京、索之间,以故楚兵卒不能西。

汉之败却彭城,塞王欣、翟王翳亡汉降楚,齐、赵亦反汉与楚和。六月,魏王豹谒归视亲疾,至国,即绝河关反汉,与楚约和。汉王使郦生说豹,不下。其八月,以信为左丞相,击魏。魏王盛兵蒲坂,塞临晋,信乃益为疑兵,陈船欲度临晋,而伏兵从夏阳以木罂鲊渡军,袭安邑。魏王豹惊,引兵迎信,信遂虏豹,定魏为河东郡。汉王遣张耳与信俱,引兵东,北击赵、代。後九月,破代兵,禽夏说阏与。信之下魏破代,汉辄使人收其精兵,诣荥阳以距楚。

信与张耳以兵数万,欲东下井陉击赵。赵王、成安君陈馀闻汉且袭之也,聚兵井陉口,号称二十万。广武君李左车说成安君曰:“闻汉将韩信涉西河,虏魏王,禽夏说,新喋血阏与,今乃辅以张耳,议欲下赵,此乘胜而去国远斗,其锋不可当。臣闻千里餽粮,士有饥色,樵苏后爨,师不宿饱。今井陉之道,车不得方轨,骑不得成列,行数百里,其势粮食必在其後。原足下假臣奇兵三万人,从间道绝其辎重;足下深沟高垒,坚营勿与战。彼前不得斗,退不得还,吾奇兵绝其後,使野无所掠,不至十日,而两将之头可致於戏下。原君留意臣之计。否,必为二子所禽矣。”成安君,儒者也,常称义兵不用诈谋奇计,曰:“吾闻兵法十则围之,倍则战。今韩信兵号数万,其实不过数千。能千里而袭我,亦已罢极。今如此避而不击,後有大者,何以加之!则诸侯谓吾怯,而轻来伐我。”不听广武君策,广武君策不用。

韩信使人间视,知其不用,还报,则大喜,乃敢引兵遂下。未至井陉口三十里,止舍。夜半传发,选轻骑二千人,人持一赤帜,从闲道萆山而望赵军,诫曰: “赵见我走,必空壁逐我,若疾入赵壁,拔赵帜,立汉赤帜。”令其裨将传飧,曰:“今日破赵会食!”诸将皆莫信,详应曰:“诺。”谓军吏曰:“赵已先据便地为壁,且彼未见吾大将旗鼓,未肯击前行,恐吾至阻险而还。”信乃使万人先行,出,背水陈。赵军望见而大笑。平旦,信建大将之旗鼓,鼓行出井陉口,赵开壁击之,大战良久。於是信、张耳详弃鼓旗,走水上军。水上军开入之,复疾战。赵果空壁争汉鼓旗,逐韩信、张耳。韩信、张耳已入水上军,军皆殊死战,不可败。信所出奇兵二千骑,共候赵空壁逐利,则驰入赵壁,皆拔赵旗,立汉赤帜二千。赵军已不胜,不能得信等,欲还归壁,壁皆汉赤帜,而大惊,以为汉皆已得赵王将矣,兵遂乱,遁走,赵将虽斩之,不能禁也。於是汉兵夹击,大破虏赵军,斩成安君泜水上,禽赵王歇。

信乃令军中毋杀广武君,有能生得者购千金。於是有缚广武君而致戏下者,信乃解其缚,东乡坐,西乡对,师事之。

诸将效首虏,毕贺,因问信曰:“兵法右倍山陵,前左水泽,今者将军令臣等反背水陈,曰破赵会食,臣等不服。然竟以胜,此何术也?”信曰:“此在兵法,顾诸君不察耳。兵法不曰‘陷之死地而後生,置之亡地而後存’?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也,此所谓‘驱市人而战之’,其势非置之死地,使人人自为战;今予之生地,皆走,宁尚可得而用之乎!”诸将皆服曰:“善。非臣所及也。”

於是信问广武君曰:“仆欲北攻燕,东伐齐,何若而有功?”广武君辞谢曰:“臣闻败军之将,不可以言勇,亡国之大夫,不可以图存。今臣败亡之虏,何足以权大事乎!”信曰:“仆闻之,百里奚居虞而虞亡,在秦而秦霸,非愚於虞而智於秦也,用与不用,听与不听也。诚令成安君听足下计,若信者亦已为禽矣。以不用足下,故信得侍耳。”因固问曰:“仆委心归计,愿足下勿辞。”广武君曰:“臣闻智者千虑,必有一失;愚者千虑,必有一得。故曰‘狂夫之言,圣人择焉’。顾恐臣计未必足用,原效愚忠。夫成安君有百战百胜之计,一旦而失之,军败鄗下,身死泜上。今将军涉西河,虏魏王,禽夏说阏与,一举而下井陉,不终朝破赵二十万众,诛成安君。名闻海内,威震天下,农夫莫不辍耕释耒,褕衣甘食,倾耳以待命者。若此,将军之所长也。然而众劳卒罢,其实难用。今将军欲举倦弊之兵,顿之燕坚城之下,欲战恐久力不能拔,情见势屈,旷日粮竭,而弱燕不服,齐必距境以自彊也。燕齐相持而不下,则刘项之权未有所分也。若此者,将军所短也。臣愚,窃以为亦过矣。故善用兵者不以短击长,而以长击短。”韩信曰:“然则何由?”广武君对曰:“方今为将军计,莫如案甲休兵,镇赵抚其孤,百里之内,牛酒日至,以飨士大夫醳兵,北首燕路,而後遣辩士奉咫尺之书,暴其所长於燕,燕必不敢不听从。燕已从,使喧言者东告齐,齐必从风而服,虽有智者,亦不知为齐计矣。如是,则天下事皆可图也。兵固有先声而後实者,此之谓也。”韩信曰:“善。”从其策,发使使燕,燕从风而靡。乃遣使报汉,因请立张耳为赵王,以镇抚其国。汉王许之,乃立张耳为赵王。

楚数使奇兵渡河击赵,赵王耳、韩信往来救赵,因行定赵城邑,发兵诣汉。楚方急围汉王於荥阳,汉王南出,之宛、叶间,得黥布,走入成皋,楚又复急围之。六月,汉王出成皋,东渡河,独与滕公俱,从张耳军脩武。至,宿传舍。晨自称汉使,驰入赵壁。张耳、韩信未起,即其卧内上夺其印符,以麾召诸将,易置之。信、耳起,乃知汉王来,大惊。汉王夺两人军,即令张耳备守赵地。拜韩信为相国,收赵兵未发者击齐。

信引兵东,未渡平原,闻汉王使郦食其已说下齐,韩信欲止。范阳辩士蒯通说信曰:“将军受诏击齐,而汉独发间使下齐,宁有诏止将军乎?何以得毋行也!且郦生一士,伏轼掉三寸之舌,下齐七十馀城,将军将数万众,岁馀乃下赵五十馀,为将数岁,反不如一竖儒之功乎?”於是信然之,从其计,遂渡河。齐已听郦生,即留纵酒,罢备汉守御信因袭齐历下军,遂至临菑。齐王田广以郦生卖己,乃亨之,而走高密,使使之楚请救。韩信已定临菑,遂东追广至高密西。楚亦使龙且将,号称二十万,救齐。

齐王广、龙且并军与信战,未合。人或说龙且曰:“汉兵远斗穷战,其锋不可当。齐、楚自居其地战,兵易败散。不如深壁,令齐王使其信臣招所亡城,亡城闻其王在,楚来救,必反汉。汉兵二千里客居,齐城皆反之,其势无所得食,可无战而降也。”龙且曰:“吾平生知韩信为人,易与耳。且夫救齐不战而降之,吾何功?今战而胜之,齐之半可得,何为止!”遂战,与信夹潍水陈。韩信乃夜令人为万馀囊,满盛沙,壅水上流,引军半渡,击龙且,详不胜,还走。龙且果喜曰: “固知信怯也。”遂追信渡水。信使人决壅囊,水大至。龙且军大半不得渡,即急击,杀龙且。龙且水东军散走,齐王广亡去。信遂追北至城阳,皆虏楚卒。

汉四年,遂皆降平齐。使人言汉王曰:“齐伪诈多变,反覆之国也,南边楚,不为假王以镇之,其势不定。原为假王便。”当是时,楚方急围汉王於荥阳,韩信使者至,发书,汉王大怒,骂曰:“吾困於此,旦暮望若来佐我,乃欲自立为王!”张良、陈平蹑汉王足,因附耳语曰:“汉方不利,宁能禁信之王乎?不如因而立,善遇之,使自为守。不然,变生。”汉王亦悟,因复骂曰:“大丈夫定诸侯,即为真王耳,何以假为!”乃遣张良往立信为齐王,徵其兵击楚。

楚已亡龙且,项王恐,使盱眙人武涉往说齐王信曰:“天下共苦秦久矣,相与戮力击秦。秦已破,计功割地,分土而王之,以休士卒。今汉王复兴兵而东,侵人之分,夺人之地,已破三秦,引兵出关,收诸侯之兵以东击楚,其意非尽吞天下者不休,其不知厌足如是甚也。且汉王不可必,身居项王掌握中数矣,项王怜而活之,然得脱,辄倍约,复击项王,其不可亲信如此。今足下虽自以与汉王为厚交,为之尽力用兵,终为之所禽矣。足下所以得须臾至今者,以项王尚存也。当今二王之事,权在足下。足下右投则汉王胜,左投则项王胜。项王今日亡,则次取足下。足下与项王有故,何不反汉与楚连和,参分天下王之?今释此时,而自必於汉以击楚,且为智者固若此乎!”韩信谢曰:“臣事项王,官不过郎中,位不过执戟,言不听,画不用,故倍楚而归汉。汉王授我上将军印,予我数万众,解衣衣我,推食食我,言听计用,故吾得以至於此。夫人深亲信我,我倍之不祥,虽死不易。幸为信谢项王!”

武涉已去,齐人蒯通知天下权在韩信,欲为奇策而感动之,以相人说韩信曰:“仆尝受相人之术。”韩信曰:“先生相人何如?”对曰:“贵贱在于骨法,忧喜在于於容色,成败在于决断,以此参之,万不失一。”韩信曰:“善。先生相寡人何如?”对曰:“原少间。”信曰:“左右去矣。”通曰:“相君之面,不过封侯,又危不安。相君之背,贵乃不可言。”韩信曰:“何谓也?”蒯通曰:“天下初发难也,俊雄豪桀建号壹呼,天下之士云合雾集,鱼鳞襍鹓,熛至风起。当此之时,忧在亡秦而已。今楚汉分争,使天下无罪之人肝胆涂地,父子暴骸骨於中野,不可胜数。楚人起彭城,转斗逐北,至於荥阳,乘利席卷,威震天下。然兵困於京、索之间,迫西山而不能进者,三年於此矣。汉王将数十万之众,距巩、雒,阻山河之险,一日数战,无尺寸之功,折北不救,败荥阳,伤成皋,遂走宛、叶之间,此所谓智勇俱困者也。夫锐气挫於险塞,而粮食竭於内府,百姓罢极怨望,容容无所倚。以臣料之,其势非天下之贤圣固不能息天下之祸。当今两主之命县於足下。足下为汉则汉胜,与楚则楚胜。臣原披腹心,输肝胆,效愚计,恐足下不能用也。诚能听臣之计,莫若两利而俱存之,参分天下,鼎足而居,其势莫敢先动。夫以足下之贤圣,有甲兵之众,据彊齐,从燕、赵,出空虚之地而制其後,因民之欲,西乡为百姓请命,则天下风走而响应矣,孰敢不听!割大弱彊,以立诸侯,诸侯已立,天下服听而归德於齐。案齐之故,有胶、泗之地,怀诸侯以德,深拱揖让,则天下之君王相率而朝於齐矣。盖闻“天与弗取,反受其咎;时至不行,反受其殃。原足下孰虑之。”

韩信曰:“汉王遇我甚厚,载我以其车,衣我以其衣,食我以其食。吾闻之,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,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,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,吾岂可以乡利倍义乎!”蒯生曰:“足下自以为善汉王,欲建万世之业,臣窃以为误矣。始常山王、成安君为布衣时,相与为刎颈之交,後争张黡、陈泽之事,二人相怨。常山王背项王,奉项婴头而窜,逃归於汉王。汉王借兵而东下,杀成安君泜水之南,头足异处,卒为天下笑。此二人相与,天下至驩也。然而卒相禽者,何也?患生於多欲而人心难测也。今足下欲行忠信以交於汉王,必不能固於二君之相与也,而事多大於张黡、陈泽。故臣以为足下必汉王之不危己,亦误矣。大夫种、范蠡存亡越,霸勾践,立功成名而身死亡。野兽已尽而猎狗烹。夫以交友言之,则不如张耳之与成安君者也;以忠信言之,则不过大夫种、范蠡之於勾践也。此二人者,足以观矣。原足下深虑之。且臣闻勇略震主者身危,而功盖天下者不赏。臣请言大王功略:足下涉西河,虏魏王,禽夏说,引兵下井陉,诛成安君,徇赵,胁燕,定齐,南摧楚人之兵二十万,东杀龙且,西乡以报,此所谓功无二於天下,而略不世出者也。今足下戴震主之威,挟不赏之功,归楚,楚人不信;归汉,汉人震恐:足下欲持是安归乎?夫势在人臣之位而有震主之威,名高天下,窃为足下危之。”韩信谢曰:“先生且休矣,吾将念之。”

後数日,蒯通复说曰:“夫听者事之候也,计者事之机也,听过计失而能久安者,鲜矣。听不失一二者,不可乱以言;计不失本末者,不可纷以辞。夫随厮养之役者,失万乘之权;守儋石之禄者,阙卿相之位。故知者决之断也,疑者事之害也,审豪氂之小计,遗天下之大数,智诚知之,决弗敢行者,百事之祸也。故曰‘猛虎之犹豫,不若蜂虿之致螫;骐骥之跼躅,不如驽马之安步;孟贲之狐疑,不如庸夫之必至也;虽有舜禹之智,吟而不言,不如瘖聋之指麾也’。此言贵能行之。夫功者难成而易败,时者难得而易失也。时乎时,不再来。原足下详察之。”韩信犹豫不忍倍汉,又自以为功多,汉终不夺我齐,遂谢蒯通。蒯通说不听,已详狂为巫。

汉王之困固陵,用张良计,召齐王信,遂将兵会垓下。项羽已破,高祖袭夺齐王军。汉五年正月,徙齐王信为楚王,都下邳。

信至国,召所从食漂母,赐千金。及下乡南昌亭长,赐百钱,曰:“公,小人也,为德不卒。”召辱己之少年令出胯下者以为楚中尉。告诸将相曰:“此壮士也。方辱我时,我宁不能杀之邪?杀之无名,故忍而就於此。”

项王亡将锺离眛家在伊庐,素与信善。项王死後,亡归信。汉王怨眛,闻其在楚,诏楚捕眛。信初之国,行县邑,陈兵出入。汉六年,人有上书告楚王信反。高帝以陈平计,天子巡狩会诸侯,南方有云梦,发使告诸侯会陈:“吾将游云梦。”实欲袭信,信弗知。高祖且至楚,信欲发兵反,自度无罪,欲谒上,恐见禽。人或说信曰:“斩眛谒上,上必喜,无患。”信见眛计事,眛曰:“汉所以不击取楚,以眛在公所。若欲捕我以自媚於汉,吾今日死,公亦随手亡矣。”乃骂信曰: “公非长者!”卒自刭。信持其首,谒高祖於陈。上令武士缚信,载後车。信曰:“果若人言,‘狡兔死,良狗亨;高鸟尽,良弓藏;敌国破,谋臣亡。’天下已定,我固当亨!”上曰:“人告公反。”遂械系信。至雒阳,赦信罪,以为淮阴侯。

信知汉王畏恶其能,常称病不朝从。信由此日夜怨望,居常鞅鞅,羞与绛、灌等列。信尝过樊将军哙,哙跪拜送迎,言称臣,曰:“大王乃肯临臣!”信出门,笑曰:“生乃与哙等为伍!”上尝从容与信言诸将能不,各有差。上问曰:“如我能将几何?”信曰:“陛下不过能将十万。”上曰:“於君何如?”曰:“臣多多而益善耳。”上笑曰:“多多益善,何为为我禽?”信曰:“陛下不能将兵,而善将将,此乃言之所以为陛下禽也。且陛下所谓天授,非人力也。”

陈豨拜为钜鹿守,辞於淮阴侯。淮阴侯挈其手,辟左右与之步於庭,仰天叹曰:“子可与言乎?欲与子有言也。”豨曰:“唯将军令之。”淮阴侯曰:“公之所居,天下精兵处也;而公,陛下之信幸臣也。人言公之畔,陛下必不信;再至,陛下乃疑矣;三至,必怒而自将。吾为公从中起,天下可图也。”陈豨素知其能也,信之,曰:“谨奉教!”汉十年,陈豨果反。上自将而往,信病不从。阴使人至豨所,曰:“第举兵,吾从此助公。”信乃谋与家臣夜诈诏赦诸官徒奴,欲发以袭吕后、太子。部署已定,待豨报。其舍人得罪於信,信囚,欲杀之。舍人弟上变,告信欲反状於吕后。吕后欲召,恐其党不就,乃与萧相国谋,诈令人从上所来,言豨已得死,列侯群臣皆贺。相国绐信曰:“虽疾,彊入贺。”信入,吕后使武士缚信,斩之长乐锺室。信方斩,曰:“吾悔不用蒯通之计,乃为儿女子所诈,岂非天哉!”遂夷信三族。

高祖已从豨军来,至,见信死,且喜且怜之,问:“信死亦何言?”吕后曰:“信言恨不用蒯通计。”高祖曰:“是齐辩士也。”乃诏齐捕蒯通。蒯通至,上曰:“若教淮阴侯反乎?”对曰:“然,臣固教之。竖子不用臣之策,故令自夷於此。如彼竖子用臣之计,陛下安得而夷之乎!”上怒曰:“亨之。”通曰:“嗟乎,冤哉亨也!”上曰:“若教韩信反,何冤?”对曰:“秦之纲绝而维弛,山东大扰,异姓并起,英俊乌集。秦失其鹿,天下共逐之,於是高材疾足者先得焉。蹠之狗吠尧,尧非不仁,狗固[1] 吠非其主。当是时,臣唯独知韩信,非知陛下也。且天下锐精持锋欲为陛下所为者甚众,顾力不能耳。又可尽亨之邪?”高帝曰:“置之。”乃释通之罪。

太史公曰:吾如淮阴,淮阴人为余言,韩信虽为布衣时,其志与众异。其母死,贫无以葬,然乃行营高敞地,令其旁可置万家。余视其母冢,良然。假令韩信学道谦让,不伐己功,不矜其能,则庶几哉,於汉家勋可以比周、召、太公之徒,後世血食矣。不务出此,而天下已集(同辑),乃谋畔逆,夷灭宗族,不亦宜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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